书中有些愚者千虑的一得之见,略举其大者:如认为中国诗学思想史可以宋代为《诗》、《骚》之辨;后期的深层底蕴是“情礼冲突”,外化为唐宋(诗)之争;中唐是演化的枢纽,杜甫是枢纽的枢纽,宋人入其诗的解释接替了汉人对《诗经》的解释;称汉人解《诗》的原则与理论为《诗》“经”精神(《诗三百》的经学精神),以别于通常所谓“《诗经》精神”,《诗》、《骚》之辨实为教化的《诗》“经”精神与审美的楚骚原则的龃龉;与之相应,“比兴”有经学的“比兴”说与文学的“比兴”说,而朱自清所谓“兴”义最为缠夹,始于西亚挚虞以“有感之词也”的“感兴”之“兴”释“赋比兴”的托喻之“兴”,迄今仍在缠夹;关于唐宋之争,本书创为“典型唐诗”及“宋型诗”之目,前者大抵指盛唐诗,后者除宋诗主流外,尚含前此中唐“天宋人门户”者的部分诗及后此的种种宋诗派之诗;争讼肇自宋末严羽,故其《沧浪诗话》在历代诗话中影响最大,几可与《毛诗序》相颉颃,成为有明一代诗学主流的理论基石,而王土禛“神韵”则是些主流诗学演化的嗣响与结穴。再如,用以概括各时代诗学主流的各章四字标题,皆出自该时代论诗的原文,其中尤以以“技进于道”题宁元,以“拟议变化”提目明,以“挑唐祢宋”目清,当时最费斟酌。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