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黄昏白雪之中读毕,懵懵懂懂,但觉身被一缕橙暖光线,不多不少只有一缕,刚刚好照在这个冬天最幽暗的房间角落。|雖賞析之作,實憂患之書。東海西海,心理攸同;南學北學;道術未裂。休謨謂「我」初非整體常住,乃先後相續之無數部分(a succession of parts)。猶《楞嚴經》卷二波斯匿王言:「沉思諦觀,剎剎那那,念念之間,不得停住。」「問曰:若佛法中言一切法空,一切無有吾我,雲何佛經初言如是我聞。答曰:佛弟子等雖知無我,隨俗法說我,非實我也。」易卜生一名劇中主角號「自我之帝皇」而欲覓處世應物之「自我」,則猶剝玉葱求其核心然,層層揭淨,至竟無可得。玉葱之喻,不啻「如是我聞」。神秘經驗不限於宗教耳。諸凡心注情屬,凝神忘我,煥然徹然,願償志畢,皆此境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