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錄〕
二、皇帝:“但留三礼,以需嗣圣”?
清人对开馆修书一事,赞颂不绝,率多归美弘历。兹仅举三礼馆内诸臣所言为例,如吴绂曰:“天祚遗经,笃生圣上,隆礼由礼,振举废坠。”是谓弘历此举为礼学研究带来福音,实天所赐。程恂则以之与炎汉盛事作比,所谓“皇上尊崇经学,特命开馆纂修《三礼》,发石室之藏,裁虎观之论,天下皆拭目欲读全书”,也写出了举国士子的期待之情。而《奏陈纂修三礼条例请圣诲折》(第一历史档案馆藏宫中档朱批奏折,档案号04—01—38—0002—020)内,更恭维“我皇上躬履至道,重念先圣遗经未尽阐扬,诏修《三礼》,乃汉、唐以来未有之盛事”,汉唐未有,宋明而下又何足道哉!这些言辞虽是一时颂圣习语,直与昭裢“三代后第一”云云相媲美,亦可借以窥见当时士人的普遍心态与思想诉求。至于姜兆锡云“《四经》在昔,《三礼》在今”,又说“恭遇皇帝陛下心绍唐虞,学追邹鲁……将经义悉断自宸衷,而功毕收诸皇极矣”,真将皇帝修书之举的背后意图明白道出:弘历编纂《三礼义疏》是想在“经学昌明、礼备乐和之会”,亲加折衷,发其义蕴。阐明尧舜禹汤文武周公和孔子之教,“以蒇五经之全”,与康熙《四经》“并垂永久”,昭示来兹,嘉惠万世。
只是三礼馆诸人“在馆言馆”,所说不免有刻意拔高之处。纂修《三礼义疏》,在弘历踵继父祖、昌明文教之宏图内,占据多少分量,仍须放眼乾隆初年情势始能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