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雷姆·加勒德，英国卡迪夫大学教授，哈佛大学暑期学校客座教授，拥有超过25年加拿大、美国、英国、法国多所大学教龄。著有《卢梭的反启蒙运动》与《反启蒙运动：从18世纪到当下》。与詹姆斯·伯纳德·墨菲共同撰写，由清华大学政治学博士杨婕翻译。

当今时代，全球化衰退、阶级差距拉大、两性对立加剧、身份政治兴起、“取消”政治流行······面对这样的世界，人们抱怨政客的同时，对政治采取了漠视的态度，似乎政治是无用且恶臭的。然而，事实上，我们对公平与正义的追求正是政治的。如果我们想了解当今的政治世界，我们就需要了解政治的基础及其设计者，而本书正是两者结合的完美指南。
在本书中，两位作者介绍了历史上28位伟大政治思想家的生平与思考，“授人以渔”，以期带领读者穿越冗杂的政治信息迷雾，直抵政治智慧，帮助读者理解政治运行的基本规律，启发读者对当今动荡的世界进行独立而审慎的思考。

格雷姆·加勒德，1995年起于英国卡迪夫大学教授政治学，2006起于哈佛大学暑期学校教授政治学。曾在加拿大、美国、英国、法国的多所大学任教超过25年。著有《卢梭的反启蒙运动》《反启蒙运动：从18世纪到当下》。
詹姆斯·伯纳德·墨菲，1990年起于美国新罕布什尔州达特茅斯学院教授政府学。
译者简介
杨婕，清华大学政治学博士，主要研究方向为西方政治思想史、当代西方民主理论。

孔子，春秋时期的圣人，身处政治动荡、战事频仍的岁月，他致力于向君主们献策，以期社会秩序与正义。尽管他的主张未获充分认可，却对中国历史与文化产生了深远影响。孔子思想核心在于个人美德与道德修养，他强调成为正确的人比正确行事更为关键。其弟子们将他的教诲与思想记录成《论语》一书，儒家思想成为近两千年中国官方意识形态，深刻塑造了中国的政治、文化与社会。

孔子与柏拉图、亚里士多德等西方哲学家的思想，超越时代与地域，对世界产生重要影响。柏拉图主张哲学家统治，而亚里士多德则认为理性在政治中应发挥关键作用，区分了理论理性和实践理性。亚里士多德将政治学视为伦理学的一部分，认为政治决策与选择应以追求善为目标，善有不同类型，幸福为最高善。他强调人类天生是政治动物，需通过政治艺术实现自然潜能，并对政体进行了分类，如正义政体与不正义政体，建议通过政治手段改善糟糕政府。

奥古斯丁从基督教视角出发，认为政治是必要的恶，政府职责在于惩罚罪犯，而非创造美德与正义。他主张在宗教多元化的社会中保持宽容，但有时亦表现出对异教徒的压制。孔子、柏拉图、亚里士多德及奥古斯丁的思想，均反映了不同时代、地域与信仰背景下对政治的理解与探索。

古 代

阿尔·法拉比，一位生活在动荡时代的穆斯林哲学家，尽管经历了政治变动，但他始终坚守自己的哲学信仰。他认为哲学家才是真正的伊玛目，并努力在宗教原教旨主义和理性怀疑主义之间寻找平衡。他将柏拉图的哲人王理念与伊斯兰教先知相结合，强调政治权力应建立在哲学之上。虽然他的思想在当时并未得到广泛认可，甚至遭受批评，但阿尔·法拉比对中世纪伊斯兰政治哲学产生了深远影响，被誉为“第二导师”。

政治学家马基雅维利关于政体创建者和改革者的观点，以美国“国父”和亚伯拉罕·林肯为例。林肯通过改革，将美国带回到其最初的原则。同样，摩西和摩西·迈蒙尼德在宗教领域展现了重建者的作用。迈蒙尼德通过法典改变犹太律法的解释和运用。

托马斯·阿奎那，他的生平和思想也值得关注。他将亚里士多德哲学与圣经宗教相结合，提出基督教人文主义，强调信仰与理性的和谐。阿奎那的基督教人文主义在道德和法律领域的应用，以及他对罗马法与神圣律法的协调统一，进行了深入探讨。

这些哲学家和思想家的观点和理论，不仅对他们的时代产生了影响，而且对后世也产生了深远的影响。他们的思想和理念，至今仍对我们有着重要的启示。

中世纪

尼科洛·马基雅维利的一生，他是一位忠诚的爱国者，深爱着佛罗伦萨，并为其效力。然而，在政治斗争中，他遭受了种种磨难，包括失业、逮捕、拷打和流放。尽管如此，他始终没有放弃对政治的热爱，甚至在被驱逐出佛罗伦萨后，他依然关心着家乡的命运。他的著作《君主论》提出了对政治的残酷现实进行深入剖析的观点，认为为了维护国家的利益，统治者有时需要采取残酷的手段。这种观点在当时震惊了世人，但也揭示了政治的复杂性。马基雅维利还重新定义了美德的概念，认为在政治中，除了美德之外，还需要冷酷无情、狡诈、欺骗等品质。他的政治理念虽然在当时具有创新性，但也引发了许多争议。



8 尼科洛·马基雅维利：爱国者

托马斯·霍布斯的政治哲学，他主张人们因为恐惧而选择政治，并认为恐惧是激情中最强烈的情绪。霍布斯认为，没有政府，人们会陷入相互恐惧和不信任的冲突状态，因此他提出了全能型国家——利维坦，作为维护和平的解决方案。他强调，君主必须拥有一切必要的权力，以解决争端，同时也要保证被统治者的权利。霍布斯的政治理论结合了自由主义和专制主义，他认为理想是非常危险的，并主张放弃其他善，优先保障和平与安全。



9 托马斯·霍布斯：专制主义者

哲学家约翰·洛克在17世纪英国宗教冲突和暴力时代的遭遇。洛克因反对当时在位的斯图亚特国王而成为王室怀疑对象，被迫逃往荷兰。回到英国后，他发表了众多捍卫自由、宗教宽容与有限宪政政府的著作。洛克认为，人们建立政府的主要原因是确保财产的保护，但他也强调私有财产的神圣性，并提出了“迫切需要”这一例外情况。洛克主张主权权力应从属于民选立法机构，而非像霍布斯所坚持的专制主义。他还主张政教分离，反对军事力量和信仰的结合。洛克的思想对美国开国元勋们产生了巨大影响，他们用洛克的思想武装自身，与英国君主展开抗争，并建立了以洛克思想为基础的美国政治体系。



10 约翰·洛克：清教徒

大卫·休谟，这位18世纪苏格兰启蒙运动的重要人物，他因对哲学和宗教的怀疑态度而声名狼藉。休谟在苏格兰的文化战争中备受争议，多次因宗教信仰问题而遭遇挫折，包括申请大学职位时遭到神职机构的反对。他的思想深受质疑，被认为是对理性力量的挑战，特别是他在《人性论》中对理性在生活和思想中的作用的质疑。尽管休谟不是无神论者，但他对宗教的怀疑态度导致他在教会中遭遇困境。然而，休谟在历史学方面的成就，尤其是《英国史》的出版，使他成为法国知识圈的名人。他的思想对后世产生了深远影响，特别是对道德感、同情心以及政治哲学的贡献。



11 大卫·休谟：怀疑论者

让—雅克·卢梭，一位在18世纪从贫穷的日内瓦青年成长为畅销小说家和著名思想家的传奇人物。他的生平充满了悖论，如倡导自由却声称厌恶革命，赞扬母乳喂养却将孩子送进育婴堂。卢梭的思想对浪漫主义、无政府主义、民族主义甚至极权主义都产生了深远影响。他主张主权在民，强调公共精神的重要性，并认为人民意志是国家政权的最终来源。尽管他的理论在现代难以完全实现，但他的思想对现代民主和政治哲学产生了重要影响。



12 让—雅克·卢梭：公民

埃德蒙·柏克，一位对法国大革命持有强烈反对态度的自由主义者。柏克曾支持自由市场、自由贸易、天主教解放和废除奴隶制等政策，但在大革命爆发后，他开始对革命进行抨击，认为它将导致恐怖主义、无政府状态和独裁。他的著作《法国革命论》成为保守主义的经典宣言，强调政治应基于实际而非抽象原则。柏克认为政治体系的有效性在于其运作，而非是否符合理想，并强调审慎是政治美德的核心。他还对比了1688年的“光荣革命”和1789年的法国大革命，认为后者是一场危险的哲学革命，并批判了启蒙运动哲学家的思想。柏克的代表观和革命预言对后世影响深远。



13 埃德蒙·柏克：反革命者

玛丽·沃斯通克拉夫特这位女权主义者的生平和思想。她作为一位独立女性作家，在法国大革命时期勇敢地前往法国，目睹了国王被处决的残酷场景。她的作品《女权辩护》在当时被视为非常激进，挑战了传统的性别观念，主张女性应享有与男性平等的权利。她强调女性教育的重要性，认为通过改革教育，女性可以更好地发挥自己的潜能。尽管她经历了个人生活的困境，但她的思想和作品对后来的女权主义者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14 玛丽·沃斯通克拉夫特：女权主义者

伊曼努尔·康德的生平和他的哲学思想。康德一生大部分时间都在柯尼斯堡度过，他生活简朴，专注于哲学研究。面对普鲁士政府的压力，他屈服于国王的命令，不再公开谈论宗教问题。康德认为，尽管思想应自由，但国家法律和法令必须遵守。他反对革命，主张人民有义务容忍政府的任意滥用，即使这种滥用难以容忍。康德强调道德律的普遍性和绝对性，认为人类尊严是不可侵犯的。他反对家长制和民主，认为政府应维护个人自由，并主张建立一个宪政国家。康德还提出了世界和平的理念，认为这是符合普遍道德律令的理想。尽管康德的道德哲学具有吸引力，但也存在争议，如绝对禁止说谎与政治实践之间的冲突。



15 伊曼努尔·康德：纯粹主义者

托马斯·潘恩，一位极具影响力的革命倡导者，他的思想和行动对当时以及后来的政治事件产生了深远的影响。潘恩不仅是废除君主制的支持者，还因反对法国国王的处决而差点被斩首。他的著作《人的权利》和《常识》对美国的独立运动和法国大革命都起到了推动作用。潘恩坚信人民主权，认为政府的合法性来源于保护人民的自然权利，但他并没有提倡直接民主或普选。他的思想中融合了自然神论和启蒙思想，强调理性和证据的重要性，并对基督教进行了严厉的批判。尽管他的观点在当时的美国引起了争议，但他对自由、平等和民主的坚持以及对人民主权的倡导，使他成为了美国历史上不可忽视的重要人物。



16 托马斯·潘恩：政治煽动者

黑格尔的哲学思想，特别是他对历史和自由的看法。黑格尔认为，历史是神性在追求人类自由的行动中的展现，每个历史事件都标志着理性和自由的进步。他强调，哲学应回顾历史以理解事物，并指出即使是战争、奴隶制和帝国主义等看似负面的事件，最终也是为了促进人类自由的。黑格尔还分析了法国大革命和拿破仑的角色，认为革命是必要的，但需要领导者来巩固成果，并建立一个稳定的新政治秩序。他的辩证法思想认为，当两种观点对立时，可以通过更高层次的综合来调和。黑格尔还探讨了个人权利与公共习俗之间的关系，主张权利应在具体的社会习俗和制度中实现，而非抽象的权利原则。



17 格奥尔格·威廉·弗里德里希·黑格尔：神秘主义者

詹姆斯·麦迪逊这位美国建国者，他被誉为“美国宪法之父”，不仅因为他参与制定了美国宪法，更因为他是一位杰出的宪法设计理论家和实践者。麦迪逊的博学多才和政治经验相结合，使他在政治家和哲学家之间游刃有余。他关注于如何将大众政府与个人自由相结合，强调稳定的宪法框架和权力制衡的重要性。麦迪逊的宪法设计巧妙地解决了传统政治理论中的多个基本假设，如宗教与政治的关系、民主政体的规模、以及政府的主权问题。尽管他在奴隶制问题上存在道德上的矛盾，但他在宪法设计中始终以避免暴政为首要目标，他的政治思想至今仍对美国政府和社会有着深远的影响。



18 詹姆斯·麦迪逊：建国者

法国作家阿历克西·德·托克维尔对美国民主的独特见解。他虽未亲身参与新英格兰的城镇会议，却在其著作《论美国的民主》中高度赞扬了这种直接民主形式。他认为，这些独立的社区通过自我治理培养了公民的自由和美德。尽管他关注的城镇会议与现代美国的代议制不同，但他的目的是向法国人展示贵族精神如何在民主社会中得以延续。托克维尔预见到了民主可能面临的威胁，如政府集中化和消费主义，可能导致个人从公民角色退缩到私人生活中的奴役状态。作为贵族出身的民主主义者，他见证了法国大革命前后社会的剧变，并试图通过研究美国来寻找解决法国问题的答案。他强调了地方政府在塑造人们内心习惯和民主价值观上的重要性，这些习惯比抽象的政治概念更深入人心。尽管支持联邦政府的强大，他也警告了州权可能对自由构成威胁。此外，托克维尔认为基督教与民主并非对立，而是相辅相成的，尤其是美国的宗教实践对公民道德有着深远影响。然而，他对美国社会中的种族关系持悲观态度，预见到奴隶制和印第安人问题可能导致未来的冲突。他认为教育应该培养对真理、美德和美的追求，而非仅仅实用的职业技能，以防止民主文化的狭隘化。在当今世界，人们对于缺乏公民美德的现象感到忧虑，托克维尔认为真正的公民美德源于参与地方组织的实践，而非学校的课程。



19 阿历克西·德·托克维尔：先知

约翰·斯图亚特·密尔的生平与思想，揭示了他在殖民主义和女权主义问题上的观点。密尔在殖民主义问题上受到时代限制，认为专制是合法的，但他也是女性平等权益的坚定支持者，并在政治和道德上推动了个人自由的实践。他最著名的著作《论自由》强调了个人自由的重要性，认为个人应在不损害他人的前提下追求自己的幸福。密尔的思想在当代依然具有深远的影响，尤其是在言论自由和民主政治的讨论中。



20 约翰·斯图亚特·密尔：个人主义者

马克思在英国的流亡生活，他经历了贫困和疾病，但他并没有放弃自己的理想和信念。马克思通过研究工业资本主义，揭示了资本主义内部的矛盾和不稳定性，认为资本主义最终会被推翻。他分析了资本家和工人之间的关系，认为这是一种剥削制度，工人被压榨，生活困苦。马克思认为，在革命之后，国家将不再需要，因为阶级消失了，人们将进入一个没有阶级、剥削和暴力的共产主义社会。尽管马克思的许多观点在苏联和20世纪被误解和扭曲，但他的著作仍然对理解资本主义和社会主义有重要意义。



21 卡尔·马克思：革命家

尼采这位饱受精神疾病折磨的哲学家，他的一生都在与疾病抗争，尽管他的疾病最终没有确诊，但他却坚信痛苦和疾病是福气，因为它们激发了人们的想象力。尼采用疾病的语言对现代文明进行“诊断”，用疾病和健康、虚弱和有力的语言来代替善与恶、美德与邪恶的语言。他反对基督教道德，认为道德是人类自己的发明，在基督教的西方，我们已经走到了道德的终点。尼采相信，在失去基督教及其道德体系的信仰后，将迎来一个超越善恶的世界，这个世界将由“超人”主导，他们将根据自己的“权力意志”自由地塑造世界。尼采的政治服务于艺术目的，他赞赏那些无情的、意志坚定的“艺术家暴君”，但他认为真正的强者的典范是一位纯粹的艺术家，而不是艺术家暴君。尼采的这些观点在他去世后引起了广泛的影响，但也受到一些争议。



22 弗里德里希·尼采：心理学家

现 代

莫罕达斯·甘地，以其温和与圣洁著称，实则是一位勇敢的斗士，为正义不惜牺牲自己和追随者的生命。他运用非暴力抵抗策略，在南非和印度取得了卓越成就，如废除种族主义法律和争取印度独立。甘地坚信暴力是弱者的武器，主张通过禁欲主义和非暴力手段争取和平与正义。他创造的“Satyagraha”一词，表达了其坚定追求真理的世俗禁欲主义。然而，他的非暴力抵抗策略也引发了争议，有时会伤害无辜，并受到道德质疑。

弗里德里希·哈耶克，在凯恩斯主义盛行的时代，坚持自由市场理念，与主流思想逆向而行。他认为市场是社会秩序的自然产物，政府则是人为设计的。哈耶克强调市场可以更好地整合经济知识，政府干预则可能扭曲供求关系。他提倡在保护市场效率的同时，关注公民的基本需求，以实现经济安全和社会公正。

约翰·罗尔斯复兴了政治哲学，提出自由主义可以与平等、文化多样性相协调。玛莎·努斯鲍姆则通过古希腊悲剧、亚里士多德和柏拉图的思想，探讨道德和政治生活的目标，强调每个人的幸福，为弱势群体争取权益。阿恩·奈斯通过“深层生态学”理念，强调所有生物的生存权利，反对人类对自然的统治和管理，倡导与自然和谐相处。

当 代

政治与哲学的关系，它们既有合作又有矛盾。哲学为政治提供理想和思考，但哲学家的不同观点往往导致政治行动的混乱。一些政治思想家如孔子、柏拉图等，其思想虽具有预见性，但也可能因误解而带来负面后果。政治哲学的发展离不开对历史的反思，而历史往往为政治哲学提供灵感。然而，政治与哲学之间的紧张关系有时也会导致哲学家因政治信仰而遭受迫害。尽管如此，政治和哲学之间的互动是必要的，它们共同推动了社会的进步。



结论 政治与哲学的不幸联姻

思想家们的历史时间线，从孔子到玛莎·努斯鲍姆，他们跨越了不同的时代和文化背景。这些思想家在哲学、政治、宗教等多个领域留下了深刻的足迹，他们的思想影响了后世的发展。从古代的孔子、柏拉图、亚里士多德，到近现代的康德、马克思、尼采，这些思想家的生平和成就，为我们理解历史、文化和社会变迁提供了宝贵的参考。



思想家年表

本书中介绍的众多思想家的政治著作，包括古代、中世纪、现代和当代的学者。推荐了古代和中世纪思想家的现代英语译本，而对于现当代思想家的作品，则选择了每部作品的首版。书中不仅列出了著作名称，还提供了译者和出版社信息，方便读者查阅。内容涵盖政治哲学、伦理学、法律等多个领域，展示了不同时代思想家的独特见解和理论贡献。



一种正确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