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场世界军人的死亡角逐,中国士兵许三多,在突击中失散、负伤,昏迷在地,他想他可能要死了。他怕死。因为走到今天,对他来说太不容易。
他是一位来自农村的士兵,生性怯懦而本份,去招兵的班长史今不想要他,但被他父亲给灌醉了。到了新兵连他怎么都学不好。村长的儿子成才与他同时入伍,因为出色分在了全团最前锋的钢七连,而且很快成了优秀的狙击手;许三多却去了一个偏远荒僻的草原看守输油管道。那里并不艰苦,但却极为枯燥,除了站岗,班里的士兵没有人有太大的理想,就连手里的枪也是空的,从来不配子弹。
他因为修了一条团长当排长时没有修好的路,而受到特别的赏识,把他调到身边。许三多却不干,他说他要学打架。来部队前,他父亲和他哥哥被人打了,他要回去报仇。团长说你这想法不对,但还是把他派到了钢七连。连长高城却因许三多的愚笨不愿接收,好在班长史今收留了他,答应把他带好。
怯懦的许三多却给史今一再地丢脸,好好的一场演习,也因为他的两只鸡蛋而前功尽弃,气得连长高城当众吆喝:拖出去毙了!
许三多的一再窝囊,也让史今伤透了脑筋,他说招兵的时候我王八蛋想要你,是你死乞白赖地要来!来干嘛?来吸他妈的鼻涕流他妈的眼泪?我跟你说白了,我这个班带得不错!我还指着它进军校或提干呢!我不想回家种地!你就真打算一门心思拖死我吗?所有的人都劝许三多离开钢七连。
但许三多没走。为了不误班长的前程,他一咬牙,竟成了连里最好的兵。
在一场与特种兵的对抗演练中,整个连几乎丢尽了脸面,只有他许三多,捉住了对方少校袁朗。
因为许三多的出色,成才选择离开了钢七连。他说有你在,我们谁都出不了头的。可命运却把他安排到了许三多原来的草原五班。但班长史今的退伍却让许三多大哭了一场,他说我为你拿了那么多的集团军冠亚军,你为什么还不能提干?随后部队改革,钢七连解散了,除了许三多留下来看守物资,其他战友全都走了。
许三多的父亲找来了,他让他跟他回去。可许三多不回。父亲只好哭着走了。
特种兵少校袁朗终于找许三多来了,他让他参加特种兵大队在全军区的选拔,名额只有三个。许三多的老乡成才来了,许三多原来的班副伍六一也来了,但看到名额只剩下两个时,成才把他们丢下了;许三多扶着断腿的伍六一不放,眼看最后一个名额也要被人抢走时,伍六一只好自己选择了放弃,但他的腿却从此终生残废。胜出的许三多和成才,随后进入了特种兵受训队。最后成才还是被淘汰了,他的聪明害了他自己,他又犯了抛弃战友的错误,再一次回到了草原的五班。
当了特种兵的许三多,有过骄傲,也有过孤独,在一次行动中,他不幸杀死了一个人。他因此要求复员。但袁朗没有批准,而是给了他一个长假。他因此去了一趟天安门,随后回了一趟原来的部队,想看看他的老战友,没想到断腿的伍六一已经退伍回乡,在街上摆摊修鞋去了;成才仍在草原的五班,拿着一枝不配子弹的枪空空地练着。许三多因此发现自己也只能是一个军人!他的父亲在这时被关进了监狱,他因此回了一趟老家,把父亲给他起的新房卖了,然后拿钱还债,将父亲救出。
回到部队的许三多,随后参加了《士兵》开头描叙的这场比赛,这里没有丝毫的仁慈,而且允许真正意义上的死亡,没有意志的士兵可以随时放弃。但几经死亡边缘的许三多,丝毫没有想到过放弃,而是以钢铁般的意志,战胜了重重非人的险阻,与自己的战友一道,在世界军人的舞台上,树起了一面高昂的旗帜:我们是中国人民解放军!
兰晓龙,1997年毕业于中央戏剧学院,后进入北京军区战友话剧团成为一名职业编剧。曾创作话剧《红星照耀中国》,电视剧《石磊大夫》、《步兵团长》。话剧《爱尔纳·突击》于2002年获得全军新剧目展演编剧一等奖。2005年2月《爱尔纳·突击》获得老舍文学奖、曹禺戏剧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