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翰·杜威（1859-1952）是美国著名哲学家和教育家，实用主义哲学的创始人之一，功能心理学的先驱，以及美国进步主义教育运动的代表。他的思想强调经验与行动的重要性，认为教育应与生活实践紧密结合。杜威的教育理念对后世产生了深远影响，提倡学生主动参与、探究式学习，为美国乃至世界教育改革作出了巨大贡献。

<p>《哲学的改造》是杜威的哲学代表作之一，首次出版于1920年。该书对传统的哲学观念进行了有说服力的批评，对实用主义、人文主义的概念提供了富有洞见的阐释，主张应该根据对自我与他人的最终效果而不是自我证明来对核心价值进行评估。</p>
    <p>约翰·杜威（John Dewey，1859—1952），美国著名哲学家、教育家，实用主义哲学的创始人之一，功能心理学的先驱，美国进步主义教育运动的代表。</p>

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为纪念杜威诞辰160周年和访华100周年，推出《杜威著作精选》的出版背景和意义。书中强调杜威在西方思想学术史上的重要影响，以及在中国的研究与翻译历程。出版社重视杜威著作的翻译出版，推出《全集》和《选集》后，又推出《精选》以适应不同读者需求。翻译过程中不断校读修正，力求可靠，并希望得到专家指导，使杜威著作翻译更完美。同时，对出版社的支持和编辑的心血表示感谢。



主编序

人类与动物的根本差异在于人类能够保存过往经验，并从中汲取智慧。通过记忆，人类将过去与现在紧密相连，构建了一个富含符号和象征的复杂世界。记忆并非简单的复制，它受情感驱动，为当下赋予了新的意义。人们通过幻想和想象，将记忆转化为故事和戏剧，从中寻找乐趣与意义。在人类早期，这种记忆与想象形成了诸多信仰与传统，如动物故事、神话与崇拜。然而，随着科技的进步，实证知识逐渐增多，与传统的信仰和信念产生了冲突。哲学应运而生，旨在调和这两种精神产物，将传统信念的本质要素建立在理性的基础上。哲学家们通过推理与证明，为传统信念辩护，进而构建哲学体系。

然而，哲学在历史上对绝对真理的追求常常导致对体系的过度依赖和对外在形式的追求，而忽视了生活的可能性。哲学被批评为缺乏对日常生活的敏感，过于关注超越的经验。同时，哲学也常被指责为对绝对实在的追求，忽略了社会和情感层面的因素。文章强调，哲学应当关注社会和道德上的冲突，并作为解决这些冲突的工具，而非追求超越的、绝对的真理。

在杜威的演讲中，他阐述了技术艺术的观念以及他倡导的“发生学方法”。杜威认为，技术不仅仅是科技，更是一种艺术。他详细阐述了“发生学方法”，这是一种追溯式的考察，而非简单的顺序过程，并反对黑格尔的绝对精神等概念。这种方法的提出，旨在引导人们从历史与现实的互动中，理解事物的本质和发展规律。

总的来说，人类通过记忆和想象构建了一个符号和象征的世界，并以此形成了信仰与传统。然而，随着科技的发展，传统信仰与实证知识产生了冲突，哲学应运而生，旨在调和这两种精神产物。同时，哲学也应当关注社会和道德上的冲突，成为解决这些冲突的工具。在杜威的演讲中，他提出了技术艺术的观念和“发生学方法”，引导人们从历史与现实的互动中理解事物的本质和发展规律。

第一章 变化中的哲学概念

弗朗西斯·培根，伊丽莎白时代的思想家，被誉为现代生活精神的先驱。他倡导“知识就是力量”，强调实用主义，反对虚假知识，区分了精致的学问、空想的学问和论辩的学问，批判了亚里士多德的方法。培根的新方法更注重发现新的事实与真理，深入探究自然的秘密，对科学革命和工业革命产生了深远影响，促进了社会、政治和宗教的变革。

现代社会中，原则和真理的判断标准已由超越日常经验转向基于经验的结果。我们重视进步观点，认为未来充满无限可能，并强调实验性自然研究的重要性。我们将知识视为力量，哲学承担新责任，尝试脱离传统束缚，结合个人和集体的精神理性，实现哲学的改造。

然而，这一过程仍处于过渡阶段，需要进一步解除与传统的纠结，以实现培根“知识就是力量”的期望。在这一过程中，詹姆斯的著作《实用主义——一些旧思想方法的新名称》对实用主义进行了重新定义，同时提到了蒸汽机作为第一次工业革命象征物的重要性，以及电力在第二次工业革命中的核心作用。这两个历史阶段的技术变革，不仅改变了生产方式，也深刻影响了社会生活。

在现代社会，我们对知识、社会和自然的认识发生了根本转变。这种转变，源于我们对知识的追求，源于我们对进步的渴望，源于我们对自然的敬畏。在这一过程中，我们不断探索，不断突破，不断前进。

第二章 哲学改造中的几个历史因素

科学与哲学的紧密联系在科学革命中得到了深刻的体现。古代科学与现代科学在观念上存在显著差异。古代科学所描绘的世界是封闭、固定且等级森严的，而现代科学则展现了一个开放、变化无限且充满无限可能的宇宙。

封建社会与古代宇宙论在诸多方面存在相似性，如社会等级、权力关系和兵役制度。科学革命打破了这种宇宙观，促使人们开始重视自然界的机械性质和可塑性，从而推动了科技的发展。尊重物质和条件，关注手段和方法，是实现目的和意图的关键。

人类自然观念和认识方法的革命性转变，带来了新的想象和渴望，巩固了由经济和政治变化产生的新态度。经验知识的增长使其成为激发想象的工具，重塑了社会制度，并发展出新的道德。然而，这一转变并非一蹴而就，古典哲学的根深蒂固和新哲学的诞生带来了阵痛。思想家们努力缓和转变的急迫性，关注调解与和解。新观念的传播和接受需要借助旧观念作为理解和交流的工具。直到生命科学中的旧观念被颠覆，新观念才能深入社会和道德生活，科学发展和哲学改造才能圆满完成。

杜威对“现代”的理解包括近代和一部分现代，中文翻译时科学领域常用“现代”，而哲学领域则用“近代”。在阐述“潜能”和“发展”时，可能涉及古希腊哲学中的“潜能”（dynamis）和“实现”（现实性、actuality、entelecheia）的概念。

第三章 哲学改造中的科学因素

感受在认知过程中扮演着相对重要的角色，它并非知识的基础，而是指引行动习惯转变的信号，帮助我们调整行为以适应环境变化。唯理主义者和感觉论者对感觉的不同解读源于对感觉本质理解的偏差。实际上，感觉是探究工作的起点，激发反思和推理，而非直接提供知识。当经验与生命过程同步时，感觉不再是孤立的存在，超经验的理性综合也变得不必要。经验的真实“材料”应包括动作、习惯和适应性等实践环节。社会和生物组织在人类经验形成中的作用不容忽视，它们塑造了我们的理解框架和信念体系。从古代对经验的消极看法到近代将其视为解放力量的转变，反映了实际经验中发生的深刻转变。科学的发展使得经验不再是被动接受的结果，而是主动构建和调节的过程。智慧作为将普遍性和条理性引入经验的能力，已成为改造社会和未来的工具。

在哲学领域，历史理性主义和唯理主义倾向于绝对主义，轻视经验，导致无责任性和对事实的轻视。康德的哲学虽试图抑制理性僭越，却反而强化了先验概念和秩序的过分重视，助长了德国思想的苛刻和倨傲。英国经验论和德国唯理论的极端对立，导致哲学走向了怀疑论和辩解性，对现代社会造成了损害。作者提倡一种平衡的哲学，既尊重经验，又不过分崇拜超经验的权威，以促进社会和谐与合作。

“introduce”一词的实际含义是从无到有的创造过程，相当于发明。在狄更斯小说中的人物Micawber，以及杜威对“concept”和“conception”两个词的理解和翻译中，我们可以看到翻译者在处理不同词汇时的灵活性和对原著含义的深入理解。这些内容反映了翻译者在处理不同词汇时的灵活性和对原著含义的深入理解。

第四章 经验与理性的观念转变

人类经验的形成依赖于联想和记忆，这些记忆又通过想象之网相互连接，从而满足我们的情感需求。因此，诗歌和宗教相较于散文和科学更早出现。人们倾向于遗忘不愉快的事情，并通过想象和道德训练来理想化经验。在古典哲学中，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的理念论都强调了不变、永恒和完美的实在，但现代科学的发展使我们认识到变化和多样性是事物本质的一部分。知识与真理的程度与实在的程度相对应，纯粹认知被视为至高无上。

新柏拉图学派和圣奥古斯丁将知识与真理的观念引入基督教神学，影响了后来的思想家。人类对世界的态度从被动接受变为主动改造，科学的发展使得知识从沉思变为实践，哲学也必须呈现出实践的性质。哲学从沉思型到行动型的转变，强调了其核心功能是理性化人类经验。

文章指出，尽管科学技术的发展让我们能够利用自然能量，但我们还未将知识视为控制自然和经验的方法。文章进一步探讨了认识论问题，如精神和世界、主观与客观的关系，并提出了如果认知被视为积极的、行动的，则可能有助于解决这些问题。

哲学在现代社会中的角色是关注人类社会的道德和社会问题，并提出解决这些问题的方法。同时，文章还探讨了科学进步对人类生活的影响，以及现实和理想之间的关系。

第五章 理想与现实的观念转变

逻辑学在历史长河中扮演着复杂而多元的角色。它曾经被视为至高无上的立法科学，如今则专注于探寻正确推理的法则。逻辑学在不同学科中的地位并不统一，其主题、范围和目的各有不同，如对判断性质的探讨就显现了这种差异。

文章强调，逻辑学不仅是一门科学，更是一门艺术。它建立在经验之上，通过实验进行应用。在逻辑学中，抽象和概括尤为重要，它们是理解和应用知识的关键。

分类的目的在于便利、经济和效率，它不仅仅是名义上的组织，更是客观行动的结果。分类并非复制自然界已有的格局，而是作为探索未知和未来的工具库。真理并非固定不变的教条，而是通过实际效果来检验。人们对待真理的态度往往受到古代传统和现实需求的影响，而新的真理观则对传统观念提出了挑战。

这一演变过程表明，逻辑学在历史发展中始终保持着活力和适应性。它不断地吸收新的思想和知识，以适应不断变化的世界。在逻辑学的探索中，我们不仅可以更好地理解世界，还可以培养批判性思维和解决问题的能力。

在逻辑学的实践中，我们认识到，逻辑并非孤立存在，而是与我们的生活紧密相连。它不仅指导我们的科学研究，也影响着我们的日常生活决策。因此，逻辑学的探索不仅具有学术价值，也具有现实意义。

总之，逻辑学的发展历程反映了人类对知识、真理和理性的不断追求。在这个过程中，逻辑学不断地与各个学科相互渗透，相互影响，共同推动了人类文明的进步。

第六章 逻辑改造的意义

道德观念的演变经历了从古希腊伦理学对理性规范的追求，到后来伦理理论探寻终极目的或法则，再到现代实用主义强调情境的独特性和自足的善。这一过程中，道德并非一成不变的规则，而是需要根据具体情况进行分析和判断。文章指出，传统伦理学中关于内在善和工具善的区分，导致了理想与现实的分离，加剧了社会不公。因此，文章强调了科学意识与人类价值意识相结合的重要性，认为道德与自然科学应相互融合，共同推动社会进步。

功利主义在推动经济唯物论和粗俗商业主义发展的同时，也间接促进了资本主义对财产的追求。然而，功利主义伦理学虽然强调了私有财产的重要性，却忽视了商业与社会服务的关系。此外，文章深入探讨了教育的本质，认为教育不应仅仅是未来生活的预备，而应关注个人在当前阶段的成长和发展。作者批判了将教育视为依赖社会和成年独立于社会的传统观念，强调教育是一个持续的过程，应关注个人能力的解放和发展。

第七章 道德观念中的改造

社会哲学领域存在三种主要观念：社会为个人而存在、个人把握社会设定的目的和生活方式、社会与个人相互关联。然而，这些观念虽然在逻辑上具有概括性，却忽略了具体情境和个体的特殊性。作者认为，社会哲学应聚焦于具体的社会组织、个人和制度，而非抽象概念。个体和制度组织是社会交往和共同行动的产物，社会进步需通过具体改革实现。作者批判了以国家为中心的社会理论，认为其掩盖了社会中的冲突和问题。他主张社会哲学应关注个体的自我观念、改革起点、个人与制度的关系等问题，强调个体和制度应服务于人们的交往和共同利益。

英国自由主义的社会哲学强调自由和权利是目的本身，而德国政治思想中强调义务和权威的法律哲学被认为存在风险。文章认为，解放和利用个人能力对社会效率和力量至关重要，教育应鼓励个人参与社会事务。民主被视为发展人性的途径，而非宗派或政体的确认。新观念在社会生活中表达后会被同化到道德规范中，具有宗教价值，宗教精神将重新焕发光彩。人的能力解放将使艺术与日常生活紧密结合，哲学的任务是揭示具体事件进程的意义。

胡适和许崇清对于“physical philosophy”这一概念存在不同翻译，胡适将其译为“物质哲学”，而许崇清等人认为“自然哲学”更为贴切，类似于“physical science”。同时，文中也提到了杜威对康德“被给予”概念的批判。

第八章 改造影响社会哲学

在第一次世界大战后不久，一位作者提出，过去25年间发生的变化，使得对哲学的改造需求更为广泛和紧迫。他主张哲学应当解决人类生活变化引发的问题，这些变化不断带来危机和转折点。作者指出，当代哲学面临挑战，因为人们过于关注技术方法的改进和对过往体系的推敲，导致哲学与当下现实脱节。他认为，哲学需批判性地审视过去体系与当今人类处境的相关性，提出改造的必要性和具体方向，并重新关注人类生活，解决科学对旧制度习惯的忽视问题。

文章强调，对人类事务的探索必然涉及道德领域，社会学的理论应关注人类文化中的基本利益和目的。批评了将道德与科学研究割裂的做法，认为这种做法限制了人文领域的探究。文章还指出，哲学需发展新的理智工具，引导探究深入属人的人类现状。同时，探讨了科学和传统社会习惯之间的分裂，以及这种分裂对哲学改造的影响。最后，强调了哲学在构建道德秩序和促进人类福祉中的重要作用。

杜威认为，“哲学的改造”比“哲学中的改造”更为恰当，强调“of”比“in”更合适，因为“哲学的改造”既可理解为对哲学领域本身的改造，也可理解为针对哲学的改造。他还强调“re-form”和“re-construction”，表达重新构造和构建新哲学的愿望。书中还提到心理学理论在认知逻辑理论中的不足，以及牛顿被归类为“哲学家”一类，他的理论被当作“自然哲学”的一部分。

25年之后看改造：1948年《哲学的改造》再版导言

杜威的《哲学的改造》如何从主客两分的理性认识论模式转向关注现实世界问题，强调哲学应与现实相结合，并具有层次性的哲学思维结构。通过重读杜威的著作，揭示了杜威哲学在实用主义哲学史上的重要地位，以及其实用主义面向现实实践的焦虑与价值。同时，指出杜威哲学的跨层次性及其超越时代的生命力，与马克思的观点有相似之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