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籍 温柔与暴烈的封面

温柔与暴烈

黄碧云

出版社

天地圖書

出版时间

1994-01-01

ISBN

9789622577633

评分

★★★★★
书籍介绍

香港文学在在被归辖于漂浮、杂遝,六洋四土的半调子。与之相行的是香港同样被看成是一个诞生传奇与惊色的地域。“香港是一个大邂逅,是一个奇迹性的大相遇。它是自己同自己热恋的男人或者女人,每个夜晚都在举行约会和订婚礼,尽情抛洒它的热情和音乐。”上海作家王安忆在她《香港情与爱》的开头如是写。

香港的历史便是香港的罗曼史。而在所有的香港想象中,又有什么比虚构叙事更能托出香港情与爱的征兆?从张爱玲的《倾城之恋》,施叔青的《香港三部曲》到王安忆的《香港情与爱》,香港不但是爱的背景,更是前提。仿佛惟有召唤香港,爱的传奇,或传奇的失落,才得以展开。只是在黄碧云这里,传奇降落,停在尴尬的境地。

黄碧云,她不是女子,倒像是一个闯荡一生的男人在总结自己。多数的年轻的女作家敏感细腻,浪漫情怀,玫瑰色的世界,充满爱情和生存的喜悦。而黄碧云感兴趣的不是那个只有爱情和生命的世界。

在《温柔与暴烈》中,她几乎每一篇都在探寻生和死、爱与恨之间的某种临界点,她总是把笔下的人物推向这样的生存状态,然后再去观察生和死、爱与恨之间互相逼近、互相过渡、互相纠缠时的种种表现形式。她从不大惊小怪,从不悲天悯人,再怎样的温柔和暴烈,也都用的是平静的、但却相当狞厉的叙述笔调。在这一点上黄碧云倒有些像当年的海明威老人。海明威的《印第安营地》写一个医生为印第安女人接生,她那个因受伤而躺在上铺的丈夫,因为受不了女人的惨叫而自杀。然而不管是叙述人尼克,还是他做医生的父亲,都是那么平静如常。一个人生了,一个人死了,就是这么回事。只是黄碧云并不仅仅去表达一种感受而己。在《失城》中,陈路远杀死了妻子和四个小孩,领邻居进门当见证时是这样说话的:“你要进来吗?没关系,他们都死了。”而送邻居出门时又是这样说话的:“对不起,我满脚是血,还是不送了。孩子不知死掉没有,我上去看看。”这不是印第安男人忍受不了孩子暴烈的出生而自杀的那种平静。那个印第安人毕竟和小尼克没有什么感情上、亲缘上的关系。这是一香港男人忍受不了妻儿之存在而将她们杀死的平静。并且不仅是平静,客厅里的镭射唱机正传来巴赫大提琴无伴奏一号组曲的音乐,而进门的陈路远更是“现着光辉宁静的、基督徒一样的神情。”他是在进入一种美和宗教的情感极致状态中杀死自己的妻儿的。毫无疑问,这个生死爱恨的临界,黄碧云为之痴迷。

黄碧云的小说总会出现一种带着温情的冷眼,乍读则觉察不出温情在何处,好似尽处是话凄清的悲凉境地,可是把她前前后后的作品串起来,却是能看出一个作家本性中的温度。视之如狞亦不过是她自我身份的一种调节,把暖色格打到最底,是一种反片的效果。用“玄”字来概括很贴切,“玄”字可解为暗涌之上一点帆,而黄碧云并没有去着力写这“帆”,也没有写这种暗潮涌动,她写的泰半就是那条似有似无的天际线,人只有永远的靠近它,却总抵达不到,她就是要写这安稳宁静、冷酷无情,别的留给外人去想,去想远行漂流而好,去想骚潮奇袭也罢,在在是可以容易办到的事,她只是做她该做的,旁的不为的一概不为。

近来黄碧云出了最新的小说集《血卡门》,这种操之如玄的风格有了更为显朗的朝向。它的开头是这样写的:“幻灭总是与舞蹈相违背的。我说并且想念着你的时候。想念的时候总是飞扬。幻灭是那么的一直沉。一直沉,你无法动弹,无法提起。那一双脚,那么重,大得不得了,鞋子无论如何穿不上去。我坐着就知道自己不能再跳了。”这和台湾作家朱天文的《荒人手记》的开头有异曲同工之点,她是这样说的:“这是颓废的年代,这是预言的年代。我与它牢牢的绑在一起,沉到最低,最底了。”从行文开白处,便要我们跟着一同沉入下去,用一种类似诵经一般的心态去监视可能的吉光片羽,或许一无所获,这样的小说操守,大概是一种等待有缘之人的静穆。难怪黄碧云的小说总是卖不好,不过两千本尔尔,而她一直写,这个数目却总是不升不降。

目录
01溫柔與暴烈
41嘔吐
65雙城月
91豐盛與悲哀
121雙世女子維洛烈嘉

显示全部
用户评论
文字还好,但无法读政治性太强的书,无论是哪种倾向,皆如是。
绝对不适合经期独自在家阅读.
孟加拉,越南,加拿大,香港,广州,北京...某事件的场地上,某执政党的时代下,随时间匆匆来去仓皇爱恨耿耿生死的人们。黄碧云写政治与时代,着力不多,却也道破事后的姿态,即便男人生了舌癌,女人生了乳癌,也不过还要活下去。人间希望即在此。最煎熬的,是那些告慰灵魂的行径,暴烈,血腥,自残与他杀,不似操之过急,而是钝刀割肉,情与法并不对立,我们只是,应一个时代择一方土地努力活着。
我已很久没有读一本书时如此反复叹息了
周耀辉给蔡健雅新专辑同名歌填词,最后写的是“温柔地,暴烈地,换不了肉身,换个灵魂”,李焯雄直接给杨永聪的那首主打歌就定为《温柔地,暴烈地》并以此形容爱情彼此间,温柔和暴烈的依赖与排斥。这些灵感,当然都来源于黄碧云的这本书,黄碧云的处女作写死亡和爱情。1987年村上春树的《挪威的森林》里面,最有名的是那句“死并非生的对立面”,黄碧云在《江城子》这篇借用苏轼的词,写生死“死不过是生的另一种存在状态”。村上春树写那书时代是萧条的,黄碧云给这故事的政治背景却有些动荡。除了生和死的联动性,黄碧云写爱情在这本书里最出名的是“我对于你,如鲸向海,似鸟投林,无可避免,退无可退。”她抛出一个疑问“爱情是什么呢。”给的定义是“爱情是超越道德和肉身的羁绊的。”又是悲哀:“我爱你,如果我们的爱只是没有钥匙的锁链。”
高三时候打发晚自习读,只觉得黄笔下,是淬了碧色烈酒的桃花,是织锦缎子燃出的粉红色灰。
后来再读黄碧云,感触与过去已然不同。她有一双怜悯的眼睛。
能够明显看出张爱玲对黄碧云的影响。黄碧云的小说多用短句,跳跃而短促,暗含着情绪的跳脱和对时间的拆解。能够看出黄碧云对女性和少数族裔的话题的兴趣,她笔下的人物往往是少数族裔:亚裔、或者亚非混血,面对异质文化的错愕和无奈。族裔身份一直在小说中占据着极为重要的位置。最悲哀的是对于revolution的描写(自然是真实,也因为真实才可悲):妇女同志风流云散,回家的回家,嫁人的嫁人,一样生儿育女,给男人拳打脚踢一样默默忍受。
她的小说有一种刻意为之的暴力,血腥,与鬼魅,或许是觉得这样才能更为突出人生在世的软弱与心灰意冷。纷乱破碎的意象有时让人搞不清线索,好像身处云雾之中,最后能记住的只是一个一个单摘出来的孤零零的影子,或黑暗之中一面一面煞白的脸庞。再多的冲突与激烈最后终归是虚无,一百年后还剩下什么?她的解决方式似乎一直都是如此。
冷酷地描述爱欲、生存、死,迷茫的探索。